这是和夏正访谈的最后一篇文章,来聊一些走心和内求的话题。
夏正说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去看很多哲理的,心理学的书,果然,虽然不好好学习,但是上海的家庭喂给脑子的养料就是好啊。
那个时候我在不停地刷题,啃教材,夏正就已经开始修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。
这篇文章,聊一聊,夏正修自己的选择。
一、笃定地选择自己内核之心。
刘思毅:
你在大学四年做了啥呀?你觉得你的关键词是辩论吗?
夏正:
算是吧,辩论算是其中之一。其实我当时真的是学历史,我是第一志愿考到历史系的,很笃定地选择自己内核之心之所向,从不向世俗遵循。
刘思毅:
那你当时能有这么坚定的选择,18岁时怎么能做到精神内核这么饱满?你做了什么?18岁时你的父母给你灌输了什么能量?
夏正:
其实我觉得,18岁时的我有个特别清晰的想法,可能就是我有主意吧,总是有一些小孩特别有主意,肯定也有那种没有太多想法的小孩。
刘思毅:
我们当时就很鲜明的对比,我作为一个小镇做题家,去了北大的新闻传播学院,而你呢,横扫武大的所有院系,去选择了历史系,精神内核的饱满程度确实超出了想象。
18岁能有这么清晰的自我定位,确实不常见。
夏正:
对,我觉得这个真的是自己有主意。当时选择历史系,完全是因为我相信二八法则:我相信自己能快速在一个领域成为专家,但同时也明白自己可能永远不可能成为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专家。所以我觉得,历史是可以包天包地包一切的学科,什么都能往里面装,所有人类的智慧都可以被装到历史的框架里。
刘思毅:
你觉得这个决策逻辑当时是正确的吗?
夏正:
不好说,但我爽了。我当时选历史的决策逻辑其实很简单:我觉得自己是个通才型的人,想要有一个宽广的知识面。
我一直很相信二八法则,正面是我能在某个领域成为专家,反面是我可能很难成为最顶尖的专家。既然这样,那我就不需要在低性价比的情况下花费大量时间去追求80%,而是通过多领域的涉猎,形成自己的深度。
刘思毅:
你一直是在尝试多元化的路径?你从历史跨到其他行业,是怎么考虑的?
夏正:
至少在28岁之前,我换了三四个行业。以前我真干过影视,哪吒那条视频到现在应该有接近3万的赞,算是一个爆款,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半个内行人。
刘思毅:
你认为换行业是种必然吗?
夏正:
换行业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自然的选择。因为我一直想找到那个自己最适合的领域,尝试过不同的行业,最终我还是定在了消费行业。
但是,在那之前我确实坚定的选择历史,因为如果我们要看科技,就看科技史;要看政治,就看政治史;要看军事,就看军事史。甚至,在更广的尺度上,我们还会研究到游牧民族,为什么他们会在某些特定年份南下,这些年份正好是小冰期。北方实在是活不下去了,他们必须往南走,进入汉人的“花花世界”。
所以历史的视角是非常辽阔的,足以承载我想要成为一个通才的野心。
我后来为什么没有读研、没有读博,也是因为我和导师有一次深入的谈话。这个导师是研究“大国崛起”欧洲部分历史的,现在在复旦,叫向荣老师。
当时我跟导师说,我想做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,导师却说: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我问导师,为什么不行?他说:“最后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是唐英比。你几斤几两?”他还说,就算你当得了,现在这个时代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。
刘思毅:
确实很打击人啊,学术界的门槛高。
夏正:
因为现在的学术界已经太细分了,所谓的“学术民工”,不是让你去做那些宏大的研究,而是研究一些非常细微的内容,比如考古学中研究一个发掘出来的墓,为什么墓主人的头朝这个方向?为什么配饰放在胸口,而不是脚部?这些问题虽然很无聊,但学术民工就是要研究这些。
所以我后来就觉得,如果我还想改变世界,那我本科毕业就算了,去商业世界做点更创造性的事情。
商业世界给我更多的自由,更多的可能性,我可以自己定义范式,自己选择赛道。所以现在我创造了自己的品牌——它同样可以很宏大,包容我所有想表达的东西。
用品牌来表达我的想法,最后也算是兜兜转转,走到了这个方向。
刘思毅:
四年的历史学给了你什么?
夏正:
我觉得给了我尺度。
你能在五百年、一千年,甚至几千年的尺度上看问题。因为人的生命太短暂了,就像《古诗十九首》里写的:“人寿不满百,何怀千岁忧?”人生不过百年,怎么去思虑千年之事?
所以,我从历史中学到的,是如何把自己放入更宏大的时空里看待问题。我们常常会去思考,人的宇宙意识是如何形成的——人生百年,天地万物是逆旅,人的生命不过是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的一段时光,你会有很强的感觉:人生太短暂了,你能看到的、能经历的也太短暂了。
你无法用你的肉身获得超过100年视角的东西,因为你永远不能超越你自身的局限性。
就像你不可能拔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到天上。但你可以通过学习历史、学习哲学,去分享人类的智慧。
当你把自己的视野从短短的一百年、几十年,甚至短短的一年、一个当下,扩展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视野时,你会觉得你和更多的事物和解了,你可以用不同的角度观察事物。
视角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词。
就像这个拳头,你从不同的角度看它,感觉完全不一样。你从这个面看,它是这样;从远一点的角度看,情况完全不一样。其实,拳头本身没有变化,但你观察它的视角发生了变化。
我觉得学习历史对我最大的影响,就是让我从自己的主体视角中抽离出来。就像我们开车,主驾驶视角和副驾驶视角都不一样,再有一个外面摄像头和天上的无人机视角,它们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。
当你开始用历史的、时间的,或者哲学的视角去看问题时,其实就像你从主驾驶的视角转到了无人机的视角。
二、年轻的时候去学一些看起来无用的知识很重要吗?
夏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