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篇文章主要是和小声比比的梓泉聊亲密关系。
我可太羡慕他和斯斯的关系了,深度交流,深度互补的灵魂伴侣,还能在商业上互为教练。
实话实说,财富的底层逻辑是关系,财富的底层逻辑是你对于关系和供需的理解,供需是一种关系,是社交是一种关系,联盟是一种关系,包括亲密关系也是一种关系。
所以这次和他们的访谈专门留出时间聊一下亲密关系。
一、亲密关系对当代女性,简直就是毒药。
梓泉:亲密关系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关系链,涉及到很多的心理、情感和社会结构问题。我是学社会学的,专门理解这个社会亲密关系,婚姻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。
今天早上,我和斯斯听了一个朋友的播客,讲到当代女性在择偶市场上感受到的尴尬和困惑。举个例子,斯斯跟我在一起之后,我们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纠结。
我们在公关和媒体上要怎么表达这段关系。斯斯过去的形象一直是那种独立女性,大女主的形象。她有一个男的在一起后,感觉好像降低了她独立女性的分数。
其实现在的当代女性,亲密关系对她们来说,简直就是毒药。
她们恐婚、恐育,甚至是恐亲密关系。这种情绪普遍存在,大家都在谈论独立女性很强大,但其实她们也是在逃避亲密关系所带来的困扰。
刘思毅:害怕得不得了。
其实当代女性真的没有什么实际的选择困境,然而,她们在面临亲密关系时,依然表现得如此矛盾和焦虑。
梓泉:刚才我看到陌上花开的创始人的视频,陌上花开是清华北大的高质量男女社交相亲平台。她当时聊到那个平台的性别比例,女性多男性少,大概是 6:4 的比例。但有个现象就是,尽管女性多,脱单率却远远低于男性。
刘思毅:现在中国的女性,特别是那些所谓的“高质量”女性,都有一个共识,就是“吃得太差了”。说白了,她们不愿意降低自己的标准,宁可单着,也不愿意将就。
梓泉:女性找不到对象的根本原因是大部分的中国女性太“慕强”了,她们只想找最牛逼的那个。而且一旦见过了最牛逼的,就很难去接受次等的。
刘思毅:很多女性都在找 “A男” 或者 “S男”,但一旦接触过这种“顶级男”,她们就觉得其他男的都不行。就像古人说的,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——就是见过最好的,就很难再看下去。
梓泉:这种心理的变化,甚至不光是女生,很多男生也有类似的想法。
一旦进入了顶尖的圈子,就会觉得普通的生活不再适合自己。但现实又不是那么简单,你必须接受自己,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完美的另一半。
刘思毅:更关键的是,大家都忘了一个最基础的事实——亲密关系的核心其实是妥协,是接受,不是完美的另一半,而是你自己是否能接受对方的不完美。
梓泉:所以,她说在她们平台的统计结果显示,女性的脱单率其实非常低。而且女性对于进入亲密关系的主动性也很低,或者说通过率很低。举个例子,有一个男嘉宾,他在平台上可能会向 50 到 100 个女嘉宾发出好友邀请。
刘思毅:这有点像那个“独孤求败”的逻辑吧?我先加 100 个,走量,找一个觉得OK的。
梓泉:但女性就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“待价而估”的存在。她们觉得自己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,才可以选择对方。她们看待自己在择偶市场中的地位很高,所以就把筛选标准定得非常严格。
刘思毅:很多女性在主流叙事之外会选择独立、不受拘束地谈论这些问题,甚至不怕被“撕逼”。但关键是,女性如果要进入婚姻殿堂,生育这个议程就会直接影响她的选择。生育和婚恋对她来说,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身份背后,意味着巨大的社会成本。
尤其在中国社会,女性作为性别主体,要自己承担这些社会成本。她们不愿意让这个支付成本变得过高,因此,走入婚姻时自然就带着谨慎、带着恐惧。甚至是第一次接触亲密关系时,她们心里就会有这种恐惧感。她们不希望“玷污”自己的第一次。
所以她们的择偶标准就会从一开始就卡得非常死。她们不仅要求外貌、能力,还会卡社会阶层,因为她们认为自己进入婚姻殿堂就要付出巨大的成本。所以,很多女性会觉得:“我为什么一定要降低自己的要求?!”
梓泉:我完全理解女性的想法,但我觉得这也有问题。她们把自己卡得太死了,结果就没有任何选择的空间了。
刘思毅:大部分中国女性的求偶困难,根本原因就在于她们卡得太死了。你是个C女,非要去卡一个S男,你活该找不到对象!真的,你活该找不到。
梓泉:很多女性其实自我认知不清晰。她们对自己的定位不够清楚,认为自己应该配得上最好的,却忽视了自己其实在市场中并没有那么强的竞争力。
刘思毅:完全同意。现代中国女性择偶困难的核心问题就是,她们的自我认知有偏差。你是C女,却非要卡一个S男,根本就不现实!
梓泉:但我也觉得,男性中也有类似的现象。男人往往过度自信,觉得自己身高、收入就能决定一切。
刘思毅:雄性生物就是有这种自视过高的通病,尤其是男人。很多时候,男人并不会考虑自己是否配得上对方,他们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问题。
二、男人的婚姻需求的商品化。
刘思毅:男性过去寻求婚姻时,有很多种需求。第一种需求是性需求。
梓泉:对,过去可能一个男人一辈子认识三个同龄女性,一个是她妹妹,一个是媒婆,再一个是村头的王寡妇,一辈子就这三个女人。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,只能这样过,生活就凑合着过。
刘思毅:那时候只能说“还可以离咋的”。不过现在,且不说线下的真实情况,我们先说说线上能接触到的“色情”和“伪色情”这种东西。男人其实也觉得自己理应能有更好的选择。
梓泉:比如说你天天看抖音上那些扭来扭去的,或者现在一些免费的内容,反正男人的需求在这方面已经被商品化了。你看看,现在各种各样的器具,你可以随时解决这些问题。
男人不一定非要通过传统的方式去满足性需求了。
第二个方面是兴趣。过去你和你的老婆可能有共同的兴趣,但是现在举个例子,我和我对象认识之后,早就过了兴趣这一关,
过去可能我和我的对象有些共同的爱好。现在我去认识一个新对象,过去10年他会和我有很多共同的记忆,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他现在可以在线上找到一个从小一起看动画片的朋友,或者一个一起打了6年的游戏的人。如果他要交流兴趣,根本可以去找这些人聊,而不一定是跟你交流。
刘思毅:这就影响到你们在一起交流的深度和质量了。过去的情况是,他没得选,没有这么多兴趣社区,没办法接触那么多不同的人。但现在不一样了,他可以随时和全世界的人联系。
梓泉:今天的社交网络和数字化社群,把你们接触的范围拓宽了,婚姻中的爱,也就失去了过去那种必须通过共同兴趣来维系的模式。现在,婚姻的门槛大大提高了,男人不再满足于只是找一个伴侣,而是要考虑更多的因素。
婚姻中的这种“为爱”的门槛提高了,可以涉及的“鱼塘”数量也增加了。
自己作为社群的一部分,数字化的社交方式让男人能更容易找到“对的人”。
所以,婚姻对男人来说,也出现了一个选择困境——为什么我要找个老婆?除了成家立业之外,还有什么深层次的理由呢?
三、成家立业这个逻辑也在逐渐的消解。
刘思毅:中国新时代的男人和女人结婚并不是必备选项。当然这样说可能不太正确,我们还是应该鼓励结婚,因为要保证生育率。但确实,婚姻正在瓦解。
梓泉:今天这种社交媒体的超发达和商品资本的介入,把男性在婚姻中的需求几乎全拆解了。从兴趣到性,再到陪伴,甚至是缓解孤独的需求,几乎都可以通过产品来解决。
我就不说了,现在连AI语音助手都能陪你聊。晚上刷短视频或者玩游戏,根本没时间管你对象是不是在旁边。现在就算有老婆或者老公,晚上大家都各自刷手机。
现在夫妻俩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共同经营事业,传统的男耕女织已经不复存在了。你放到现代公司制度里,夫妻双方即使一起做生意,也得按照现代公司的逻辑走——股权、管理、职业分工,这些都得考虑。为了避免麻烦,很多时候夫妻会各自有一份事业,不交叉。
过去男人在婚姻中的需求可能就只剩下生育,找个人一起过日子,但现在几乎所有的需求都被拆解掉了。
所以现在A男就不会找一个固定的妻子了。如果你是一个00后的A男,选择面太强了,完全不会满足于一个固定的关系。
刘思毅:A男必渣。A男现在太有选择了,简直不可能满足于一个女人。而且A男和B女就很难搭配,因为A男有能力、有资本,可以多偶、多场景选择最优的供给。
梓泉:没错,A女和B单也是一种现象,A女觉得自己和A男平权,所以她不会满足于任何不够好或者不够匹配的男人。而很多其他层级的男女在这个世界中不够清醒,自己在世俗的海洋中迷失。
刘思毅:婚姻制度确实正在瓦解了。
梓泉:但我觉得我们的讨论不应该停留在婚姻制度的层面,资本通过商品化的方式让你可以购买爱情。问题是,当婚姻中的一切都被拆成可以购买的属性,你得到的东西加起来,真的能称之为婚姻吗?
举个例子吧,假如我是一个特别有钱的人,今天早上可以找人购买第一个需求,中午购买第二个需求,晚上再换第三个需求。那你和这些人怎么去建立真实的关系呢?你们不过是交换商品而已,根本没有深入的情感。